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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南瑤亡了,天下就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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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止在邊境騷擾,軍情傳到瑤京時,後陳已經攻入邊域綏遠城。

十二月,雲瑤公主主動請命前往前線戰場,領帥印,帶精兵,在嚴冬和後陳經歷了一場又一場苦戰。

二月,大戰告捷,雲瑤公主在戰場上驍勇的英姿再次傳徹南瑤,她在戰場上單槍匹馬拿下對方將領首級時,對兩軍說了一句震天動地的話。

“南瑤亡了,天下就亡了。”

那樣自負而血腥的一幕,給敵軍在失去將帥後又一擊沈重的打擊,而南瑤的將士如被神明鼓舞,越發驍勇善戰,最終將敵人痛擊得潰不成軍。

至此,又一個關於南瑤的公主殿下的傳說誕生,雲瑤公主的大名,幾乎成了全南瑤國民的信仰。

三月,雲瑤公主巡查太都,川北二省,當年川北瘟疫事件和星羅河決堤事件再度被深挖。當年這兩樁慘案使得無數子民流離失所,失去親人,是無數人心中難以拔除的痛。其慘烈程度幾乎和走屍之禍不相上下。

雖然星羅河決堤是女魔頭化惜夢所為,然而就是借著這股對魔人的仇恨,下級官員一層一層搜刮朝廷賑災銀兩和糧食,搜刮得有恃無恐,無數災民餓死在遷徙途中,易子相食,以骨為薪的悲劇頻頻上演。其慘烈情形上呈朝廷,最終都算在了魔人頭上。

而定州作為長期遭遇走屍侵害的城池,百姓更是得不到分文救濟,曾經繁華的城池漸漸在閉塞的環境中淪為一座死城,朝廷竟也不管不顧,連執政權力也漸漸喪失。

這一系列諸多案件連審,遷出上上下下一連串貪官汙吏,雲瑤公主卻毫不手軟,該斬的斬,該發落的發落,更令朝廷心驚的是,空缺出來的職位,她竟都物色好了恰到好處的人選。

皇帝根本想不明白,離開瑤京十年,連枝是怎麽在這短短數月中將朝堂裏這些官宦世家的家底一個一個摸得一清二楚的。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殿狼。

那根刺日夜紮在心頭,漸漸化膿。

疏月得到這些大大小小的消息的時候,心頭別提多震驚了。

她一直知道連枝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就像她可以撐起天武堂一樣。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象到,她作為一介女流,竟還敢於幹預朝政!

雖然情報裏從來沒有那些暗地裏的刀光劍影,但是疏月也能想象得到,做這樣的事,那個女子將面臨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和危機。

平反冤案,肅清朝廷,懲治貪官,掛帥出征……

她隨便做的哪一件事,都是她沒有想象過的……

她忽然就無法對她開口那些關於君寒硯的事情。

就好像一個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告訴她,比起兒女情長,拯救這個逐漸腐爛破敗的國家,原來還有那麽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原來就不是笨人,幾乎一瞬間明白了她心中真意。

先皇不務正業,沈浸權術,放縱貪官佞臣,自己卻醉心於挑起江湖爭鬥,以至於後來發生驚仙派滅門慘案也好,魔頭問世也好,走屍橫行也好,無數性命在這些變故中消失,這些,都不是無緣無故的天降橫禍。

就像她再川北公堂拍下驚堂木時擲地有聲地說道:“這是人禍!”

疏月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跟著化惜夢這麽多年,不知不覺便也在用仇怨的眼光看這個世界。

有時候也會想,冤冤相報,何時了。

卻忘了,這些冤孽的源頭,原來可以這樣了。

肅清吏治,重整朝堂,擊退外患,讓百姓安居樂業……

所有人,包括高高在上的陛下們,竟然全都淪陷在這一場無休止的人禍中,忘記了正道的根本。

而作為一介公主,女流之身,僅僅憑著聲名鵲起,要去做這些本不該她做的事情,其處境有多危險困苦,她無法想象。

現在她也許一時高高在上無限榮光,但是疏月明白,每向上攀爬一步,她腳下就是更深的萬丈懸崖,一不留心,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替她好好看顧好君寒硯,少一樁事情讓她分心。

而那些四方的消息再漸次傳來,她雖依然震驚,心底卻多了一分沈靜。

前半生那場始終看不懂的戲,仿佛終於在心中有了期待的方向。

這一日,她邊餵著信鳥,邊聽著下屬整理四方傳來的消息情報。

這些鳥都是寐姬在忘歸山上給她挑出來的,在這裏和她們處久了,頗具靈性。

因為品種各不相同,來來往往也不易被人察覺,便被她們訓成了專門送信的信鳥。

“途門大少爺暴斃身亡之事已經難以徹查,如今二少和大少生前得力手下徐喬的人各成一派,左式內鬥得相當厲害。”黑衣人躬身一一匯報。

疏月撒了手中最後一把粟米,拍了拍手,轉身道:“花臣呢?”

疏月關註途門動態已久,手下也相當清楚,條理分明道:“依然是站在徐喬這一派。”

“他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當年隱世村一案的真相?”

“這……不好說。”

疏月了然。

自魔頭消滅的消息傳出去,江湖上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聲名也跟著水漲船高,尤其是以滅魔為己任的義正盟和途門左式。

只是義正盟到底之前老巢被掀,元氣大傷,而途門左式卻發展迅猛,聲名赫赫,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經隱隱壓過義正盟一籌,甚至連朝廷都多加讚賞,可謂一時風光無限。

因為在半郊坡一戰中,途門左式貢獻頗大,左式大當家也就是原來的大少爺左鐘海受到聖上召喚,進京封賞。

然後就在他即將啟程之前的夜裏,他忽然在自家劍冢暴斃身亡,整個左式被打得措手不及,著急封鎖消息,最終卻依然露了出去。

“左鐘海死的蹊蹺,但是左式卻根本無人有心追尋他的死因,甚至刻意隱瞞,恐怕若無外力插手,這件事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了。”

黑衣人頓了頓,似在思索什麽。

“怎麽?還有其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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